close

第三天很快就到來,一反常態,耘嘯深睡,直到澈將她喚醒。

 

「你令我深眠?」看著木窗外日光燦燦,她回首看著澈有點迷惘。

 

並不立刻回答她,修長的手遞上張竹箋,上頭蒼勁冷峻的字寫著他們的名字,以及合婚庚帖:「凡人若是想在一起,便結髮為夫妻,白頭與共;耘嘯,一如凡人那般嫁與我,可好?」

 

竹箋上寫著:歲年歡合好,白首靜結縭。

 

「綰髮共琴瑟,浮日逍遙。」澈看著她,那笑像透底的流水那樣好看,對著她許下誓言。

 

她看著那張竹箋,內心百感交集,三千年前只為求他心裡一個位置,卻落得魂飛魄散的命運,可如今,他卻親自捧著心,來到自己面前,只求結髮共白首。

 

世事總如廝奇哉,求而不得,棄而不捨。

 

看著因自己遲遲未有下文而惶然不安的,美麗的臉龐,她沒有半點勉強說了好,明知自己猶是不信天長地久,明知也許不久之後會後悔,可當她說好那當下,心卻是歡悅若狂,喜樂漲滿心際,而流下淚來。

 

阿澈微微使力,讓她直起身子,她才看出他們現在正在湖心中央的扁舟上,不遠處的細巧小屋,張燈結綵,夕暮剛落入遠山裡,天色微微暗暝。

 

「永不負卿心。」

 

好聽的嗓音在耳邊響起,她覺得有些酥麻,來不及驚呼出聲,下一刻被抱起,她才發現自己穿著一襲艷紅的嫁裳,薄絲紡紗,金線華繡並蒂牡丹花葉,層層綢緞錦布拖著長長衣襬,恍惚間讓她想起這個男人還是皇帝時,節慶所點上的宮燈,紅豔燦燦,百般好看。

 

還胡思亂想著,下一瞬就見一片紅,眼前蓋著細緻紅繡帕,人被安放在他們往常慣睡的床榻上。

 

一時之間,天地同靜。

 

過了一會兒,紅帕被掀開,那雙修長指結分明的手,遞給她一杯酒,水漣漣的聲音蕩了開,在她身邊落坐,說喝下合巹酒,髮結同心,那麼他們便永遠在一起。

 

酒很烈,才入口就滾燙地滑過喉頭直下胃裡,一向身骨冰寒的她便覺暖了起來,瞇著眼看他一身吉服,帶了點醺然,耘嘯紅潤的臉上那雙眼晃著迷濛水澤,男人緩緩將她身上的嫁衣卸了,只留單衣,擰過濕巾將她打理清爽,又將自己也料整一番,才抱著人躺下。

 

十五圓月在窗外斜斜照了一地的冷凝月光,床帳內卻越發溫熱,混著水氣的花香散開一室,「花下月圓正方好,良辰莫負晴宵。」有些闇啞的聲音低低傳進她耳裡,臉龐淨是帶著酒氣的他的味道熱熱的搔著臉。

 

不知何時,兩人衣衫半退,阿澈伸手探入她衣襟內,一吻落在唇邊,緩緩撩撥著,也許是因為酒的關係,她只覺渾身無力,被觸碰的地方又熱又癢,微喘著氣只覺腦袋一片暈沉沉,心彷彿要跳出胸口一樣。

 

看著那張雖泛著紅,卻沒有情緒的臉,阿澈有點惋惜,這張臉上曾經寫滿豐富的情緒,曾經張揚著澎拜的生氣,如今卻像雪夜裡的月光,透著亮度卻那樣冰冷。

 

都是因為他。

 

可他卻沒打算放手,緊緊抱住人,吻漸漸往下落,覆在她身上,手不住在那具花香漫溢的胴體上碾磨,耘嘯不由自主,伸手攬著眼前寬闊硬挺的臂膀,帳子裡的香氣那樣濃厚,混著湖水的味道以及花香,像是要將人魅惑一般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一隻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