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母親節我心情就會不好,因為複雜因素,大嬸沒生小孩卻在四年前開始過母親節,所以陰雨綿延外加母親節讓我整個人品爆發,毫無下限的開坑死虐。
本篇只有更狗血,沒有最狗血,純粹抒發,管開不管埋,坑死不管,發文前已善盡告知義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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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要了,終於可以都不要了。」她笑著,縱使是渾身鮮血泥濘,笑的暢快淋漓地看著托著她的男人,感覺男人幾不可覺地顫抖,那笑更歡。
沒有說再見,她只扯了扯嘴角,就這樣魂飛魄散,連轉世都放棄。
環顧四周皆是他們曾經住上千年的地方,此刻卻斷垣殘骸,一點完好的東西都沒有,對她來說,在男人清楚表達真相以後,這一切都不必存在,連她也是。
在一起千年,她遵守諾言等了他五百年,又為這個男人守了邊疆近百年,她很累,太累了,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,而這個夢她曾經以為無法再醒過來。
有酸有苦,有滋有味,可是她怕了,這樣長的光陰,這樣長的歲月,她再也,再也不要看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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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是這樣開始的,千年前,那個地方還是個綠草如茵,潭深水闊,林高木壯的美好所在。
她還是頭虎,成天獵食貪懶,聚地為王,族內的總說她是白虎,是父母近親交媾所生,不屑與之為伍,或許真相真是如此,所以她視力近乎全盲,僅依賴絕頂的聽力以及嗅覺狩獵。
但她能力極高,就算如此,尋常猛獸也拿她沒轍,加上她生性貪懶,佔據了那個幽靜的地方,倒也過上一陣舒快的日子。
一直到那條巨大的長蟲闖入她的地盤,這樣的日子起了變化。
那日她飽食後無所事事,正趴著巨石林蔭遮蔽之處懶散睏眠,卻不想從天上砸下了巨大的生物,差點沒把她壓死,她東嗅西聞,瞇眼豎耳,卻好一陣子沒有聲響,只有陰冷冰涼的觸感,以及濃厚的血腥味。
緩緩往前瞧去,好一陣子她才看出是一隻蛇,卻有兩三個她那麼壯碩的蛇身,通體黝黑,鱗片晃著寒光,好不嚇人,可腹部裂開大洞,看樣子是沒幾時好活。
她弓著身子,發出低吼,卻再看見銀澄澄平靜無波的倒豎眼瞳時候無聲,有點困惑,她覺得這傢伙不太像動物,卻更像她曾經遠遠看過的人。
沉默了會兒,她伸爪刨刨地,尾巴甩了甩,才轉頭往水潭邊走去,沒半刻咬了一坨黑色的草,就連虎嘴邊也都是烏黑的汁液。
麻死她了,這種草是以前她不小心把爪子弄裂開時敷過,吃下去都快噁心死了,可是卻對傷口很有療效,謹慎地接近呼吸逐漸淺薄的蛇軀,她把草藥一股腦往創部壓上去,在蛇迅速往她攻擊過來時候一溜煙跳遠了去。
低吼幾聲,她卻在蛇倒地不起後,又往水潭奔去,銜了一木瓢的水,靠近蛇首緩緩淋下去,她敢保證,這幾趟已經是她有史以來最勤奮最有耐心的表現了,若是在不能活下去,她也只有不浪費食物把屍體吃掉,算是對得起蛇了。
大概是她心裡的野望被上天聽到,蛇奇蹟在她每天敷藥,抓獵物送水下活過來了,好了以後,蛇沒有繳殺她,蛇虎各據一方,獵食生活,只有安眠時候會一起枕在巨石上,大樹蔭底下。
歪著頭,她不只一次看著蛇只吃清淡的素果,或者是野菜,有時候會強迫她也用一些,不知不覺,她大部分時間也茹素,只有火氣奔騰時候才會獵食禽獸來緩解。
不知不覺,他們突破了修鍊界線,某天雷雨交加的日子,蛇幻化出人樣,依舊是淡漠而冷靜的樣子,穿著黑色的長袍,在巨石上打坐,從遠方奔騰來躲雨的虎看見他,瞪著大眼卻看不清,可氣味是蛇沒有錯。
「笨蛋。」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,男人摸了摸濕漉漉的虎,「再過一陣子,妳也能成吧。」
依舊迷惘地拱了拱他,虎溫馴地趴在男人身旁,一時四周悄然,只有外面淅瀝瀝的雨聲。
後來她是成了,但卻因為意外,落了病根,這終究鑄成日後的劫厄,她還記得那天天氣很燥熱,因為如此,她才到水潭邊踏了踏水,等風將她吹乾,她才緩步回到巨石旁,正要趴下安寐,卻隱隱嗅到不屬於蛇的味道,當下弓起身,豎著耳,警戒地環顧四方。
卻沒想到不遠處,男人佇立在不遠處,風吹著長髮零散,與一狐遙遙相對。
「沒想到你墮落成這樣。」
「與妳無關。」
「找著這兒,還攤上這瞎虎,誰說蛇沒有心呀?」
「滾。」
「看你拿什麼讓我滾!」狐說完揚爪像他撲來,虎不知道怎麼去形容當下的心境,只覺得一陣恍惚,慌亂中竟早他一步擋了那一爪,也因為妖力衝擊,迫她內丹運轉,一瞬成人型,卻在胸口落下淋漓的血痕。
一掌將狐拍飛,男人低頭看著懷裡的她,皺著眉:「這是做什麼。」
半點也不知道自己成了人,她還愣愣看著他發呆,想著這世上怎麼有這麼好看的人,半晌開口,「你無事否?」卻嚇了自己一大跳。
「我?」低頭看著自己,連衣服也沒穿,手腕上滾著一圈白色柔軟的毛皮,耳朵尾巴還收不上,只能傻傻看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