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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後來自己曾救起的兔兒精,看著留連不肯歸地府的她,終究是給了個建議。

 

  他說,將魂練成妖丹,如此便可重新聚形成人;但若受了傷,送命等同魂飛魄散,再也不會有輪迴機會。

 

  「妳還是輪迴去吧。」他這樣苦勸著,可是耘嘯怎麼肯,入地府過了彼岸,再喝下孟婆湯,她便再也不會記得阿澈。

 

  她不想忘記,卻又不想這樣消散而去,於是她頭一遭這樣勤奮,努力閉關修煉,將魂煉成妖丹,都快要連情緒也煉化掉,才成功,終究她還是保有一切的記憶,保有對於阿澈的執著。

 

  阿澈常說,執著是苦,但她不這麼想,若她連執著都忘了,那活著有什麼意義?

 

  出關之時恍若隔世,她看著依舊艷陽高照的幽林靜地,暢快地歡笑出聲,連同輪迴的機會都賠上了,她卻覺得那樣高興,再沒有比能夠活著感受清風吹拂,太陽高照,還能守著這一片地方,這樣心滿意足。

 

  若是可以等到他來,那便更好了。

 

  微微收斂起笑容,耘嘯暗罵自己總是不知足,可是她是這樣迫切的渴望,或許有一天他們能再像從前那樣,就彼此相守,哪兒也不去,這樣多好?

 

  成仙有什麼好?要恪守規範,又要收去七情六慾,在那樣冷漠的地方,有什麼好?

 

  偏偏阿澈那樣堅持,或許之於他,成仙就如同自己守著和他的約定那樣重要吧,既是如此,她不想讓他受到自己所受的痛苦,就只能這樣守著,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。

 

  她壓根也不知道,自己為什麼對這蛇這樣偏執,只隱約覺得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,就連把自己賭上,都不能放棄。

 

  在她還沒有想通之前,她感受到阿澈入凡的氣息。

 

  在被狐妖第一次拍傷之時,蛇吐出自己的內丹助她療傷,也因為這個緣故,他的氣息被烙印在耘嘯身上,在妖魂煉化之時,她捨棄了一些能為,換來保存這一點印記,終究是好的。

 

  至少自己還有一點盼頭。

 

  她高興了起來,仔細把自己梳洗好,就循著這點氣息,千里遠的跑進了皇宮,看著還是嬰孩的阿澈,笑的那樣美麗。

 

  「阿澈,莫慌莫怕,我會守著你的。」笑瞇了眼,那雙眼睛像是天上的月牙那樣漂亮,可惜嬰孩什麼也不懂,只顧著沉睡。

 

  再大一點,男孩長的很好,引起了一陣追逐,皇宮這鍋粥,總是什麼都有的,也幸好耘嘯護得周全,才讓他平安長大。

 

  可凡事總有例外。

 

  譬若耘嘯越來越不喜看他與旁人親近,一次錯手失控,竟害他得回神識,當下連阿澈也面色如雪,久久不發一語。

 

  她知道大事不好了,也知道自己鑄下大錯,可看著那張臉上半分血色也沒有,竟比自己受傷還要痛。

 

  「阿澈,我不是故意的,要怎麼做,才能護你周全?不要生氣,告訴我,我什麼也願意彌補。」

 

  正覺頭疼萬分,無處可發怒的男人,聞得她這番話,緩緩將頭抬起,直盯著她不放:「真什麼也願意?」

 

  「不要生我的氣,我什麼也願意做。」終是嚇的哭了,在他面前耘嘯總是無須比較就落於懦弱。

 

  沉默得更久,男人最後開口和她訂下承諾:「若妳願替我前去邊關鎮守,護這王朝百年不滅,便足夠償我之罪,或許此次歷劫還能夠圓滿功成。」

 

  這是要她明明知道人在這兒,卻不能夠待在他身旁嗎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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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一隻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