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風和月

 　　2011年時候，冬天的某一天，去奶奶家拿菜，外面超冷！我發現，溫度冷到一個點，空氣中就會有特殊的香氣，味道很像小時候叔叔帶我去溜阿狼(狼犬)時的味道，還記得那時候個頭很矮得自己和叔叔牽著阿狼就像是快被拖走一樣，轉眼阿狼早就輪迴了又輪回，我也不是小個子～叔叔轉眼有了鮪魚肚。

　　也許，我是靠鼻子來分辨季節的（那個誰～不要把那個動物講出來！）春夏秋冬都各自會有不一樣的氣味，譬如說夏天是甜甜的，黏熱的，冬天清清爽爽帶了一點點早晨的錯覺。

 　　陽光太耀眼，有些燙傷了疲憊的靈魂了，我這麼望著，風徐吹的秋日，卻不自覺地難受。明明該是幸福的場景，卻混雜了太多悲劇，想起前幾天對她的指責，有些愧疚。

　　怎麼能，苛責她呢？

「最近，逐漸想不起一些快樂的事情，就算想起，也不大會笑了！」她這麼對醫生說。

「那悲傷呢？」醫生反問她。

「像是水缸裝滿，不小心溢出來一樣，不受控制。明明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，卻不自覺想哭，一發不可收拾的掉淚。」

註：寫於2009.9月

鬼門關，昨天。 疲累的醒過來，眼底還有前天殘存的月光。 吃了涼麵，沒敲幾個字，他便回來了。 不敢放肆，小心翼翼地噓寒問暖，買了午餐，像個小媳婦似的附和著他的豐功偉業，笑了一身的汗，僵直痠疼不已。 下午，媽回來拜拜，而他錯身出門工作。 篤信鬼神，卻很少接觸這些『娘們』的工作，忘記他是一家之主，忘記祭拜祖先的責任。 但是我鬆了口氣，對於他的離開，頂著烈陽，焚香祝禱，焚燒紙錢。 看著氣流的影子，在豔陽照的發白的地上滾滾沸騰的樣子，卻覺得心發冷。 什麼時候，我成了豔陽下的鬼？ 開口合口念著念著，跟在最親的人身邊嘮叨不停，飄盪著沒有停止時刻。 穿著透長的裙子，光晃晃的，在烈日底下，成了遺忘希望的鬼。 但，我不想擁有救贖。 出來出來出來出來出來出來出來，拜託妳，出來。 他們是這樣懇求著，我卻只在心底，流著眼淚，蒸發在空蕩黑暗的最深處，無影無蹤。 太遲了，太遲了。

在快要越過一天的界線此刻，開始下雨。

我聞著窗外帶點泥濘的溼味，渾身黏膩。 這個世代不也如此？我們被圈養在這個有限的魚缸之中，隨著越長大，而越感到絕望侷限。 不是吞噬掉別人，就是等著被淘汰。 奉行著這個主旨，我們徒勞無功的掙扎，並且信仰在頭頂之上發亮的光，以為會有未來救贖。 很久的以後，我們才會發現， 『不過就是日光燈罷了！』 於是張闔魚嘴，吐露各自的心聲。 恍然大悟。 很想說給誰聽，最後才發現，只有聲波才具有意義。張闔個不停的嘴一直沒留下什麼。 一片空白過後，我們飄盪著擦身而過，依舊不清楚各自張闔的嘴代表什麼。 這個世代，2009。 這個世代。 我看著魚缸裡被透著亮光的尾鰭，突然有些不太能明白。 關於在下著雨的夜晚，關於我們所處的這個現在。 微笑著，和今天之前的自己到別；或許還會有影子，但也只不過是遺跡，如此而已。

如果我們認識，那會不會有機會可以一起看看往後日子裡不同的風景？

如果我們不認識，那是不是可以各自走向不同的人生，看看不同的人，在對方行經的路上，欣賞那些過路的風景？ 看過了風景以後，我們還會不會牽住彼此的手？ 還是就此放開，然後以一個擁抱換取一個遺憾的紅豆？ 好幸運，我們不能再一起了，也好遺憾，我們走向不同的人生。 人總是這樣，不由自主，不受控制，演出一場場精采的戲，平淡或者是美麗，一樣有滋味的。

　　我最近收到一個陌生的臉書訊息，是新詩社團的同好，大概認識我爸吧？先是稱讚我的詩寫得不錯，畫風接著一轉，開始提及我的父親，「令尊潛研馬鈴薯育種、產銷的經營心路，由妳來寫必有其令人感動和回味，一如讀零雨描寫田園的逸致。」

　　抱歉，我就是不想寫他。

我很慶幸，我到如今，還是我，不管是不是你想像的樣子。

　　我曾經迷失，我曾經痛苦，我曾經惶恐，我曾經怯懦，但我很驕傲，我走到如今，活成這個樣子。

　　好吧，我還是狷介，其實大可不必寫這麼一段，但我還是想說，就像妹妹說的，我常常該該很大聲，但誰讓我是這樣一個陰險狡詐的大嬸，而且我很高興我成了這樣一個大嬸。

　　我有我的驕傲，哪怕我渾身鮮血淋漓，哪怕我心底灰暗成烏雲一片，但我還是想要走下去，帶著我無與倫比的赤裸裸的美麗的我。

　　到現在，我回頭一望，才發現我有多麼美麗，多麼不容易，活成如今的我，可以任性，可以大笑，可以哭鬧，可以勇敢，可以性感，可以裸露，可以盡情，作我想做，做我不想覺得遺憾的事情。

　　哪怕我一輩子都會有著心病，哪怕我害怕人群害怕被觸碰，只要有人不小心觸碰了我，我都會混身僵硬，毛骨悚然，哪怕我再怎麼與人維持距離，哪怕我再怎麼不喜歡，人總是那樣可愛。

　　害怕，與喜愛之間，一線之隔。

　　情感也是這樣，我很叛逆，我很反骨，我不想要遵循大眾規範，並不代表我不想要幸福，並不代表我不道德；這輩子，前半生，我太聽話了，聽話的做個乖巧的女兒，乖巧的姊姊，聽話的孫女，下半輩子，把自由還給我。

　　哪怕我要背負著家的原罪。

　　我不偷不搶不拐不騙，我也沒有做出觸犯法際的事情，我對我的道德有崇高的指望，可是不代表我不反逆。即使我沒有作無禮的事情，我還是得接受責難，阿姨說，這是副作用，大概是想法太創新太前衛的副作用，但無妨，這點刺痛我消耗的起，因為我是這樣一個不聽話的大嬸。

　　我只是比較難幸福，但我不是不能幸福。

　　縱使大部分的人不會接受有反叛心的女人，但我還是我呀，我還是驕傲我自己沒有對命運妥協，我還是想找一個不管我對與錯，都看的見真正的我的人，也許一輩子也不會有這樣一個人，我還是沒有放棄唷。

　　我選擇了，便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，這世界道如今，能為自己負責任的人太少了，姑且我們努力為自己負責任一回，也算對得起自己。

　　我還在想，這條路對我的意義是什麼，我的平衡點在哪，我還想，看見幸福的極光，跟看的見我的人一起。

　　水很乾淨，不乾淨的是把水弄髒的人。

　　阿姨說，「因為勇敢的女人太少，你顯得很特別，所以也會責難你。不只男性，女人更不接受，因為你不跟她們走同樣的路，守同樣的法責。婆婆會苛責媳婦即是，女人不饒女人反幫男人欺負女人 。」

　　說的讓我心有戚戚，我不是勇敢，我只是不想錯過，我也不想要對不起我自己，所以我就這樣看似勇敢的走下去，久了，就會忘記，其實我不勇敢，但其實我只是選擇我不想當一般的女生，我不想要再有遺憾，就這樣簡單。

　　遺憾的滋味太難受了。

　　可是這不代表我得接受那些我不必承受的，認真想來，我不必為誰負責任，在我喜歡上誰以前，我不必為你們負責任，我只需要，盛放我最赤裸最美麗的花，那便夠了，哪怕是俗艷的玫瑰，還是清淨的茉莉，或者是驕傲的薔薇，張揚的牡丹，我是我，最真實最驕傲的，我。

　　對了，雖然我在意，但其實也不是那麼在意的，說開了，這沒什麼，我的價值是我給我自己的，不是誰說我有幾兩重我就有幾兩重的，我祝福喜歡我，不喜歡我的人，因為你們都值得，值得更好的人生。

　　謝謝你喜歡我，讓我開出更美的顏色；謝謝你不喜歡我，如果不喜歡，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，人的一輩子那麼短，值得接近多一些會讓自己開心的事情。

　　我們，都值得快快樂樂活下去，良宵苦短，夜長夢多，我們都要好好珍惜，得來不易的幸福。

　　我很幸福，因為你們喜歡我，這世多麼令人開心的事情；我很幸福，因為你們不喜歡我，那我就不用背負你們，這樣想，這世界變再也不可憎，雖然我不能擁抱你們，但我祝福，祝福你們。

【tattoo】吞食一些惡夢以及恐懼，在兩三年後的今天，我終於有勇氣生產。緩慢將紋路一筆一筆記上，我告訴他，這是一個代價，有關於成長，不大有人能理解，但是這無妨礙我將這個印記烙上身殼。 待產7/7

 　　最近，我常會想起，我的另外一位父親。

　　這麼說，真是奇怪；特別是當我媽媽沒有離婚，沒有改嫁，沒有偷情的狀況下。

　　他很嬌小，圓圓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，帶著一副眼鏡，瞇瞇的眼睛，我總會想到狸貓。

遺棄的愛情才是最雋永的

有人這樣告訴我，

　　每個顏色都是不一樣的心情，那你想要哪一個我？

　　虛假的我還是真實的我？哪一個才是真實，哪一個才是虛幻？

　　越來越冰冷，越來越習慣。

　　本來沒什麼感覺的。

她們說，我會幸福。

他們說，我會遇見懂我的人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