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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校的苦楝花開了,香味瀰漫得讓人想哭,宿舍外,管她羊蹄甲還是洋紫荊,掉了滿地的零落,我總會把美人樹跟她搞混,還想起高中時候剪了滿堆的花瓣,都壓成淡紫色的樣子,等到風乾了,去掉了粉色,就剩下深深淺淺的紫,很是美好,也很無用,帶點氣味又說不上來是不是香的,混著雨水,濕濕漉漉的,高中的年歲,總在記憶裡是溼答答的,而東城,陽光燦燦的時候,折透了,像是琉璃一樣好看,然後被行客給踩碎。

 

彷彿像是夏天一樣,但是光卻不會太燙,我彷彿還是十七八歲那個暴牙又痘疤的小女孩,又覺得好像過了四五十年,頭髮就要蒼白,臉上就要刻下紋路。

 

時間在這裡可以對折。

 

文院裡遠遠看,木棉像火一樣,把樹梢都燒亮了,東城這裡,一下雨總是霧霧裊裊的,山都像睡著一樣,晴光起來卻又曬毒了人,一不注意,流年就這麼從指縫中溜走。

 

煙花燦燦,雖無數大之美,卻也撩人心弦,不能自拔。

 

我想起春秋兩季時候,家附近不遠的崇德路上,藍花楹總愛開得滿堆枝梢,像藍色的粉團一樣,把人心都堆滿了,路過時候像是做了一個不真實的夢,而你走遠了,花還兀自飄零一樣,繽紛,直至今日,才知繽紛。

 

今年,藍花楹開了嗎?

 

突然想起上次回家,紅豔豔的茶花開了,我卻忘了剪下幾枝,並蒂的大紅一朵朵因為雨打,掉在地上像是濕濘的血紅,浸著積水,詭異又殘缺,但那麼的美,我不忍掃拂,一旁歪歪坐在潮濕沙土上的肉粉筆伸出花枝,正要開花。

 

團團簇簇,三月是花的季節,傳言一直要等到荼蘼花開,才準備結束這個盛宴;然後搖搖擺擺的走回去,等到來年三月,才又跳著奔著往這人間而來。

 

不免想起紫薇,去年剛開學,文院的幾棵紫薇樹上散漫地開著,像是要揪住一點溫度的光影,十月末了還不肯撤場,就這樣稀疏地吊著人胃口,流連,想走還留,欲離還在。

 

一直到溫度徹底冷下來,他們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萎枯,從枝頭上搖手道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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