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   上班邁入第三個禮拜,據說我那雙像名模的手(不知羞恥XD)已經逐漸坑坑疤疤,佈滿了被塑膠夾刺傷的疤,以及還沒好的傷口,沒穿長版的圍裙時候,衣服也總是有勾線。

  上班的第一個禮拜,同事學姐看不下去,送了一雙手套給我,我帶著手套隔離了破裂的或者是被折壞的塑膠資料夾,速度果然快了許多,可是,常常會夾雜著另一本病歷也一起被我歸檔,幸好我都有再確認,第二個禮拜,我也買了新的圍裙,穿著隔離了大部分手臂和身上被刺傷的危機。

  人是不是也這樣呢?

  年輕的時候就像是沒帶著手套,真實去面對第一次接觸的人事物,然後被割劃得傷痕累累,直到我們學乖了,直到我們帶上重重的防護措施,有些人帶著手套,有些人穿起圍裙,害怕有病菌,所以有些人帶著口罩,避免過敏。

  隔離了傷害,隔離了破損的資料夾,逐漸我們也忘記當初是為什麼帶上手套,直到我們沒了手套就忘記該怎麼工作,沒有穿上防護措施就沒辦法面對人群。

  敢不敢,在鏡子前面面對赤裸裸的自己呢?卸下妝容,脫下所有掩飾,不完美的自己?渾身傷疤,不穿衣服就太胖還是太瘦的自己,敢不敢?

  太久太久,我忘記自己長什麼模樣,兩三年前,還在飯店實習的時候,狠下心,用薪水去矯正自己的牙齒時,就有種恍惚的錯覺,一陣子沒照鏡子,有多多少少改變的自己的那張曾經凹陷的臉。

  每天一點點,幾乎看不出來的改變,一直到兩三年後的現在,我還是我嗎?我看著鏡子居然有些沒有答案,不能確定。

  臉形改變了,以前尖銳的稜角也變的圓潤,不笑的嘴角也總會習慣性揚起禮貌的微笑。這樣,我還是我嗎?

  下班了,折疊起圍裙和手套,出了醫院,我還有種恍若隔世的迷惘,我真的是我,還是我只是莊周裡面,不想清醒的蝴蝶?

  一轉眼,滄海一粟,我又會在哪?生生死死生生,從來就不由人,我所堅持的,還是可以努力的嗎?

  搖搖晃晃搭車回家時,我和準備要辭職的學姐相視,禮貌的笑了笑,突然覺得很寒冷,縱使車廂裡悶熱得讓人黏答答。

 

***

2011年的時候我還在醫院病歷室工作,轉眼我現在都已經在田裏面打滾了又打滾,也在鐵工廠工作,手上的水泡跟繭,以及貓咬的傷痕,早就佈滿一整雙手了。

甚至比起許久以前粗糙著雙手的媽媽,更加粗糙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一隻魚 的頭像
    一隻魚

    清風和月

    一隻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