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頗不願意用這樣的字眼,至少,它不算是溫和的。
我以前不知為何,對於眷村,鄉愁,被剝奪的情感,特別沒有抵抗力,諸如「寶島一村」、「麵引子」,皆能讓我哭到差點沒瞎。
最近一連串的變故,讓我與原生家庭有了一些切割,至少某種程度上,我與之告別,並且是以一種不太愉快的方式。
大概潛意識抱持著愧疚,或是驚恐,惆悵,我總不停反省,一開始思考自己的對錯,到後來,開始回憶自己的種種,人事物,接沒有放過。
這個過程,大概有一兩個月這麼久,畢竟我也沒有半百的歲月可以詳索,二三十年的時間,已夠我明白。原來我不停哭泣的鄉愁,是因為我本無根。
原生、家庭、父、母,於我大概是一種被定義好的名詞,透過養成教育,透過大量閱讀的文字和書籍,我可以架構出這些名詞的形狀,但我始終沒有切身認同感。終此一生,於今,我下意識不停追尋,我渴求,我詰問,反覆探索,始終沒有答案。
於是我將這些深深的失落轉變成一種愁緒,尋不得,回不去。
用鄉愁這樣戲劇的情緒,代替我以前不曾深思卻總是失落的痛苦。
切切反省,然後我認為我是矯情的。
鄙人總矯情,我看著不見天日的租屋處,自嘲地笑著,並且懷抱這些越來越濃烈的愁緒,往未來的日光走去,小心翼翼照顧著懷裡虛弱疲憊的傷感,將痛楚扔在身後的黑暗裡,並且衷心期盼自己逐漸減少回顧。
也許有一天,我能平靜,面對這被人造成的失敗,但現在,我得不停建立自己的牆,阻擋那些不屬於我的罪惡。
我很好,我很美,我很善良,我很棒,我,值得最好的,我想要的,都會成真,我一定,會幸福。
既然沒人要給我家,總有一天,我會有我自己的,家。
***
如今看來比較像是努力說服自己的囈語。